凌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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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自己同样欣赏，为救自己奋不顾身，甚至可以抛开帝皇身份，作出彻底改变的他，他还怎能不动心？

只是，他仍很清楚记得自己的誓言：他仍背负着父仇国恨，他绝不容许自己爱上杀父灭国的仇人！

即使再没杀他报仇之意，可他们对立的身份，解不开的恩仇，都注定他们不可在一起。

不管他多爱他，他不能容许，不能承认，更不能坦然相告。

由始至终，他也从没说一句爱他。

就算今晚已是他们共聚的最后一夜，那一个 “爱”字，也只能永远埋藏心中。

在这最后一夜，二人再次共酌，却跟上次不同，没有阴谋刺杀，就只是充满离愁别绪的共聚。

在决定放他自由的那刻，张无忌已知道，他定会不再回顾展翅高飞，从此远去不再复返。

他，终究还是留不住他。

爱一个人，却要他受尽被囚之苦，长年累月不见天日，强自折断他的羽翼，磨钝他的心志，这样自私，这样残忍，又怎能算得上爱？

从杨逍身上，张无忌不仅学懂了治国，也学懂了如何爱人。

爱一个人，应该给他幸福，让他随心而活，还他属于自己的人生。

所以，他选择了忍痛放手，纵然明知只会留下不能磨灭的痛，终此一生也得在思念的折磨下度过，他也愿意放手。

他早已看出，杨逍也是爱他的，即使不宣于口，可从他每个举动，每句言语，他都能看出，他已让自己走进他的内心。

他很明白，他与杨逍之间仍然存在种种不能跨越的鸿沟：阳顶天的死、白翎的灭亡、不能忘记的恨，还有另一个杨逍的存在。

只要杨逍一天忘不了恨，另一个杨逍便会一直折磨着他，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刺杀自己之心。

即使如此，他还是渴望，能在这最后一夜，真真正正的得到他。

“逍，上次你愿意把自己给我，令我高兴不已，即使那是假的，我也甘之如饴。”张无忌柔情的轻抚着他虽然伤愈了，但仍留着被残虐痕迹的手，心疼，怜惜，也深深自责： “我知道，我狠心伤害了你，残忍的毁了你，我不配得到你，可是，在今夜后，我们恐难再见了，你能替我完成一直未了的心愿吗？”

“无忌，我并非不愿意，只是就算这样，我们也永远不能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，不是吗？”杨逍苦笑答道： “既然明知不会开花结果，为何仍要贪恋不真实的梦？”

“我就是要贪恋！最后一次了，也不可以吗？”张无忌殷切的凝视着他： “即使你从没亲口说出，我能看出你已爱上我了，为何连最后一次也不放过自己？为何甘愿为了阳顶天和白翎，要对自己这么残忍，把爱人的权利都剥夺掉？你能忍心这样对我，连我的最后希望也无情夺走吗？”

自己已残忍离开他，伤了他一次了，又怎能这么狠心，再伤他第二次？杨逍没有回答，手里的动作却已说明了意愿。

这次，他再一次把张无忌的衣带解开，只是，跟上次不同，这次并不是局，而是真正的心甘情愿。

“逍，你肯答应我了吗？”张无忌深吻着他的唇，再没有从前的半点疯狂粗暴，只是辗转柔情，恋恋不舍的吻着，不安份的手在他全身游走，小心翼翼，如同呵护珍宝似的解开了他的衣衫，把他安然放了在床上。

即使永再无相见之日，至少，今晚他们可拥有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