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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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

待殷天侠的情况好转了一点，把他安顿好在床上休息后，沈诺立即前往姚千松的家。就如他所料，京城附近一些城镇最近开始出现了一种怪病，病者的体魄会被渐渐消磨，身体变得非常脆弱，如在此时染上其他疾病，即使如小小的风寒，也会因为身体抵抗能力下降而足以致命。目前这病还不算大规模流行，只是在一些城镇零星出现，姚千松也是因为有些亲戚的朋友得了病，因而从他们口中得知。而据他所形容，其他病人的病征跟殷天侠极为相似，即使平日身壮力健，甚少病痛的人，染病后亦会在一段短时间内突然变得脸色苍白，全身无力，体能迅速变差，甚至突然昏倒。据沈诺推测，殷天侠前往京城时曾经在某些城镇投栈住宿，在这段时间不幸染病的机会很大。

得知了这个疾病的来源和病征后，沈诺已知道了该怎样做，因为实在不能放心把殷天侠独自留下，告知了姚千松有关殷天侠的情况，也了解了他得病的原因后，便立即赶回家了。

殷天侠此时仍在昏睡，而且情况比之前更为严重，身体开始发热，脸也滚烫得很，甚至开始出现了呼吸困难和喘息，沈诺猜想是这几天气温骤降，再加上他得病后抵抗能力大减，极有可能是感染风寒了。若换作是普通的风寒，要医治并不困难，也不会构成生命危险，可是两个疾病同时夹击，再加上殷天侠的体魄在得病后大幅减弱，今次染的风寒比一般的更为凶险，绝对不能掉以轻心。沈诺替他详细把脉后，立即开了药方前往煎药。

在沈诺忙碌时，殷天侠开始醒转过来了。他只感到犹如烈火焚身的灼热，在高热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，在他饱受病痛煎熬，最无助无力的时候，口里只懂出于本能的喊着那个他最信任的人的名字： “阿诺……阿诺……”

听到他嘶哑破碎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，沈诺的心痛得差点窒息，最心爱的人在受着病魔折磨，他又怎会好受？可是，作为一个郎中，他必须保持理智，因为他很清楚，现在能拯救殷天侠的人便只有自己了。他咬了咬牙，忍受着心里的剧痛，把殷天侠扶了起来喂他吃药，不断柔声安慰他道： “阿侠，不用怕，我在这里，我会把你治好的，相信我。”

殷天侠虽然被高热煎熬得迷迷糊糊，可他能清楚感到自己就在他最爱的人的怀里。本来，他仍是迷茫得很，完全弄不清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，身上是极度的痛苦，心里充满了无助彷徨，就像一个不懂游泳的人遇溺，只懂不断徒劳挣扎一样，可是，就在这时，他的救命稻草出现了，没错，只要沈诺在他身边，他什么也不需要害怕，他愿意也安心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他的手上，他也坚信，沈诺一定能够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。

“阿诺……我相信你……有你在我身边……我什么也不怕……”殷天侠给了沈诺一个令他安心的微笑，虽然他仍很虚弱，可是目光却是无比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