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霜

第十四回

 

听到撒加旧患复发入院的消息，哈迪斯立即不顾一切匆忙赶来，来到时撒加刚好打了止痛针睡着了，但仍是紧皱着眉，显然睡得不好．

 

“他现在已比之前好得多了，刚才看到他痛苦的模样，我的心也快痛死了．”加隆轻抚他的脸庞说道：“本来打了止痛针应该不痛了，可能在梦中也担心因伤患不能出赛吧！这个傻瓜．．．”

 

“他是个定下了目标就不会轻言放弃的人．”哈迪斯看着那张苍白的脸，心也狠狠的刺痛了，眼里充满怜惜说道：“这也是我最欣赏他，最痛惜他的地方．”

 

加隆看着他看撒加的眼神，那并不是一个普通朋友该有的，而是一种特别的情愫，虽然他的观察力不及撒加，可是这份与他一样的心意，他还是能轻易看出来的．

 

“哈迪斯，我有点话要跟你说．”加隆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：“我不想骚扰到他，我们出去说．”

 

哈迪斯凝视着他，从没见过这样认真的加隆，有点忐忑不安，不知他要跟自己说些什么，可也点了点头，跟着他出了病房．

 

“我知道他跟你定下的约定．”坐了在房外的长椅上，加隆徐徐开口道：“这段时间他一直也忍痛比赛，我是看出来的，也曾劝说过他，可他总是不听，我也不想勉强，因为我知道，他一直渴望跟你比赛，也很想履行对你的承诺，身为他的弟弟，我不忍阻拦他，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，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了．”

 

哈迪斯已猜到加隆想说什么，然而听到后仍是心里一寒．

 

“我不会让他参加县大赛的决赛，我知道这对你对他都很残忍，可是他实在需要休息，你们要恨我也可以，但我决不能让他再受伤害，以前一直是他保护着我，如今我也要一样保护他，他的身体状况比一切都重要．更何况，无论决赛中取得的是冠军还是亚军，我们也能进入全国大赛，分别就只是首名还是次名罢了，所以．．．”加隆坚定的看着他，半步不让：“很抱歉，我不会让他履行和你的约定．”

 

哈迪斯听罢半晌无言，加隆说得很对，以撒加的情况，要他勉强作赛实在太冒险了，他一直咬牙强忍伤痛，如今更旧患复发入院，无非也只为了与自己比赛．加隆不想他受到伤害，他看到他痛苦又何尝好过？虽然与他较量是自己多年的渴望，如今希望落空，对他来说是个沉重打击．可是有什么事情比撒加的身体更重要？他怎能让他为了遵守约定，满足自己的希望而默默忍受痛苦？难道为了所爱的人，这一点点牺牲都办不到吗？

 

“加隆，我明白你的心意．”哈迪斯咬了咬牙，说道：“作为撒加的知己，我也一样关心他，也不想勉强他，我不会恨你，我答应你，会和你一起劝服撒加．”

 

果然，一切就如自己所料之中，加隆更能肯定自己心中猜想，他不是那种拖拉的人，也不想转弯抹角了，开门见山问道：“你真的只待他知己吗？哈迪斯，请你坦白告诉我，你是不是爱上了他？”

 

没有想过他竟会这么直接，更没想过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，哈迪斯不想再忍瞒下去了，坦然说道：“没错，我是爱上了他，在我还没开始踢足球前，就已很欣赏仰慕他了；当我看到他从不抱怨，不舍不弃的克服伤患练习时，我更是痛惜他；当我发现原来他就是我找寻的人时，我更能肯定，我已爱上他了．”

 

“那么，你要较量的对手就不只他了，还有我．”听到这答案，加隆没半点惊讶，反而笑了笑：“我不会输给你的，哈迪斯！”

 

加隆也喜欢撒加？他对他的不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吗？一切也是自己从没料到，哈迪斯一时呆了说不出话来．

 

“也或许，这场比赛我们谁也不会胜利，可能他对我的只是手足之爱，对你也只是知己之情，可是无论怎样，我希望能和你作一次公平竞争．”加隆没有理会他惊愕的神情，继续说道：“虽然我与他一起长大占了先机，可你的确是个十分强劲的对手，我绝不会轻敌，会认认真真的和你较量．”

 

“我也一样，加隆，我不会输给你的．”加隆的话并没有错，既然他们都喜欢撒加，就来一次堂堂正正的竞争，争取得到所爱的人吧！想到这里，哈迪斯也自信的笑了：“无论怎样困难，我也不会轻易放手的！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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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今次的伤势并不严重，只要休息两个星期便可，加隆，哈迪斯，史昂和圣域众队员听到医生的话，都如释重负松一口气，也接受了加隆的提议，不会让撒加在县大赛决赛上阵，让他充份休息，为迎接全国大赛准备．虽然没有了撒加实力大损，可是大家都明白，撒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，也有信心，只要大家多出份力，定能填补他不在阵的缺失．

 

然而，撒加当然并不同意．

 

就算比赛没什么锦标性，即使输了也能进入全国大赛也好，可是在他心中，它却跟全国大赛一样重要！这段日子和哈迪斯一起练球，清楚看到他出众的球技，知道自己等待的强劲对手终于出现后，他无时无刻也盼望着大战快点来临，而且这更是他和哈迪斯的约定，哈迪斯是为了他才开始踢球，一直为了与他较量的目标而努力，怎可以因为他一点小伤令他的希望破灭？

 

可是，他却意料不到，一直渴望与自己比赛的哈迪斯，竟会与加隆一起劝阻自己．

 

“哥！我以前都听你的，也没求过你什么，但今次你必须答应我，这两个星期内要好好休息，不能再弄伤旧患！”加隆这次不再退让，一字一字说道：“无论用什么方法，我也不会让你参赛的，我说得出做得到！”

 

“撒加，你就听加隆的话吧！一场比赛没什么大不了，我们仍有机会再碰头决战的，目前专心养伤才是最重要，那个约定不要放在心上，我不会因它难过的，你也不要为此勉强．”

 

他真的不明白，为什么连哈迪斯也这样说，难道他不明白，即使进了全国大赛，他们也未必再有碰头的机会吗？全国大赛高手云集，能进决赛谈何容易？他们又同属一县，定会被编排在不同的组别作赛．如今他们对赛的大好良机就在眼前，他怎可以轻易放过？

 

“那一点点伤根本不算什么．”撒加倔服的答道：“哈迪斯，和你比赛不仅是你的希望，也是我的心愿，你明不明白？”

 

“可是，撒加，医生说你需要休息．”见哈迪斯和加隆连手也劝不了他，史昂终于按捺不住说道：“你不能这样任性，身为教练，我绝不会让你出赛的！”

 

“教练，请你让我出赛．”撒加仍是坚定不让：“我会小心一点，不会再弄伤的，请你相信我．．．”

 

史昂看着他眼里的哀求，心有不忍．

 

也曾当过足球员的他，又怎会不明白这种渴望比赛，却只能坐在场面，看着队友争逐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的心情？

 

“教练．．．”撒加继续说道：“我不求全场上阵，但也让我试试下场好吗？若你看出有什么不妥，大可立即把我换出，我绝无怨言，但请你最少给我上场的机会，好不好？”

 

史昂听他这样一说，开始动摇了．

 

“若连出赛的机会也没有，我绝不会甘心．”见他犹疑了，撒加机不可失，继续努力游说道：这段日子不断努力，也无非是为了今天，我不可以错过的，教练，请你答应我．．．”

 

“那么，我只会让你上阵半场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．”史昂终于还是说不过他心软了，想出了一个尽量妥善的解决方法：“在这期间若看到你情况有异，不管当时形势怎样，我也会毫不犹疑把你换出，到时你必须完全服从，不得有异议．”

 

哈迪斯和加隆听罢还想再说什么阻拦，史昂却向两人示意一下不要再说，说道：“这是他的心愿，就算我们不许，他也会千方百计达成的，既然这样，我们何不让他试试？”

 

得到史昂答允，两人知道多说也是徒然了，只能无奈答应．

 

“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们，一定不可勉强，也要乖乖的听教练的话，知道没有？”哈迪斯和加隆异口同声说道．

 

“我答应你们，不会再令自己受伤的．”撒加笑着点了点头：“谢谢你们，史昂教练，加隆，哈迪斯．．．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