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霜

十一

 

“今次刺杀的目标是萨莎公主．”哈迪斯冷冷的说道：“她向来喜欢出宫游玩，每次只会带着数名侍卫出游，不过由于她是当今皇上宙斯最疼爱的女儿，身边的侍卫都是大内高手中的高手，就像今次陪她出访的白礼和赛奇，武功高强，才智出众，绝对不能小觑，所以，希帕斯，虽然之前都顺利得手，这一回千万不能大意．”

 

“大人，属下有一事不明．．．”向来只默默领命从不多问的修普诺斯，今次竟突然问道：“萨莎公主向来不问朝廷中事，为人亲切善良，很受百姓喜爱，我们为何要．．．”

 

“希帕斯，你是在怀疑我的决定么？”哈迪斯厉声问道：“原因你不用清楚，你的任务只是依照命令去做．”

 

“属下不敢．”修普诺斯低垂着头，的确，不管哈迪斯所下的命令有理与否，为了塔那都斯的安危，他定必要完成，根本没有质疑的权利．

 

“知道了就退下吧！”哈迪斯目无表情的说道．

 

“是，属下先告退了．”修普诺斯领命退了下去．

 

“希帕斯变了．”等得他远去了，哈迪斯向身旁的潘多拉问道：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 

“其实，他一直也没变．”潘多拉黯然答道：“每次领命杀人，他的心仍是那么痛苦，他不愿意杀害那些无辜的人，却非要下手不可，他一直自责，一直不肯原谅自己．”

 

“无辜的人？”哈迪斯挑起了眼眉：“宙斯对卡斯托尔痛下杀手时，可曾有想过他也是无辜的人？他杀了我最爱的人，我也杀掉他最爱的女儿，那有什么不对？”

 

“属下能体会大人悲痛的心情，只是，希帕斯他．．．”

 

“他没有选择的权利．”哈迪斯打断她道：“除非他想眼睁睁看着塔那都斯因寒毒侵体而死吧！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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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普诺斯早已在萨莎公主离宫后居住的宅院外等候多时．

 

就如往常一样，他都会先掌握所有情况才会下手．

 

因为他知道，只能成功，不许失败．

 

换作平日这个时间，萨莎早已就寝了，可是今晚，房间的烛光虽已熄灭，可她仍是迟迟未睡．

 

“公主，这样不太好吧！”修普诺斯隐约听到一把年轻人的声音：“要不要先跟白礼和赛奇大人他们商量一下？”

 

“嘘！天马，千万别惊动他们．” 萨莎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那少年轻声一点：“今晚的赏灯会一定很热闹的，但他们却偏偏说那里人多，太危险了不许我去．”

 

“两位大人是有其道理的．”天马仍不断劝阻道：“公主是金枝玉叶，身份尊贵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，卑职如何跟皇上交代？”

 

“他们太多虑啦！我去赏灯会看看，哪里有什么危险呢？” 萨莎微笑说道：“更何况，我又不是一个人去，有你陪我去，遇上危险时你也可保护我呀！”

 

“可是．．．”

 

“别多说了，我们快起行吧！不然被他们发现了就惨了．”

 

两人加快了脚步，直至远离了，正想松一口气之际，眼前闪过一道黑影，天马在还弄清楚发生了何事之前，已中了一下手刀倒在地上，萨莎一声惊呼，剑已对准了她的胸口．

 

她失措地看着那个举剑向着自己的人，他面上带着面具，再加上夜色昏暗，完全看不清他的容貌．

 

 

手无寸铁的猎物就在自己眼前，下手本来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，然而握剑的手却不断颤抖，脑里不禁再响起塔那都斯的那句话：“他们简直是丧心病狂，杀人狂魔．．．”

 

之前杀那些贪官，还可告诉自己是为民除害，可连他们的家眷，不论老幼都要下手又是为了什么？如今竟然还要加害一个从没做过错事的弱质女子，那又岂是大丈夫所为？又怎能对得起天地良心？

 

在快要挥剑的那一刻，他犹疑了，就是趁着这一刻犹疑，天马已爬起身来，一手拉开惊魂未定的萨莎，两人拔足逃离险地．

 

修普诺斯立在原地，眼睁睁的放跑了猎物，并没有追上去．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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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？让她逃走了？”哈迪斯听罢大发雷霆：“是因为白礼和赛奇两人的阻拦吗？”

 

若然武功不及对方，一切仍情有可原，可明明得手却违抗命令，那可是弥天大罪了，潘多拉听罢连忙给了修普诺斯一个眼色，叫他说个谎话，以求得到原谅．

 

“不是，今次她只是带随一个少年随从外出，白礼赛奇都不在现场．”然而，修普诺斯没有隐瞒半句，即使明知难逃处罚也如实禀告：“是属下一时心软，不忍加害，所以才让她跑了．”

 

“希帕斯！你让我太失望了！”哈迪斯怒得拍打在桌上：“你有想过事败的结果吗？”

 

“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．”修普诺斯垂头答道．

 

“任何惩罚？难道你连塔那都斯也不顾了？你想亲眼看着他寒毒发作失救而死吗？”

 

“大人．．．”修普诺斯听罢大惊失色，他自己受罚不打紧，可他绝对不能连累塔那都斯．

 

“大人，念在希帕斯曾为幽冥立下不少功劳，请您再给他一个机会吧！”潘多拉哀求道．

 

“那么，限你在三天以内将功赎罪，不然的话．．．”哈迪斯冷冷说道：“不仅你会受罚，我们亦会停止对塔那都斯的一切治疗．”

 

“属下领命．”修普诺斯咬牙说道，哈迪斯大人愿再给他一个机会，已是额外开恩了．不管对方是谁，为了塔那都斯，他再不能留情．

 

今次刺杀失败，定会打草惊蛇，恐怕之后要动手便更难了，修普诺斯一边思索着方法，一边踱着步回到屋里．

 

打开房门一看，床上竟是空的，修普诺斯不禁大惊．

 

“修普，你跑到哪里去了？”听到背后的声音，修普诺斯转身一看，不知何时，塔那都斯已站了在他身后．

 

“我．．．”他一时语结，完全想不到该如何回答．

 

“为什么一脸失魂落魄的？是身体不适吗？”塔那都斯语气中没有半点责怪，反而是热切关心．

 

“我感到胸口有点闷，睡不着觉，所以出去了走走，现在已好多了．．．”

 

“你脸色真的很差啊！这么苍白．．．”塔那都斯轻抚着他的脸：“你真的没事吗？”

 

“是的，感到好一点了．”修普诺斯挤出一丝令他安心的笑意：“既然你醒来了，我去准备些早点吧！”说着便像逃一般似的跑到厨房去．

 

塔那都斯看着他的背影，总觉得事有蹊跷．

 

修普的样子为何这么慌张，就像刻意隐瞒着什么似的？

 

吃早点时，塔那都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．

 

自小一起长大，再加上双生子的感应，塔那都斯肯定不会有错，修普定是有点不妥．

 

可是，他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？他们兄弟间不是一向都无所不谈没有秘密的吗？

 

塔那都斯不禁忆起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．

 

他之前为那位大人做些什么，他由始至终也没有明言，为何会突然认识了潘多拉？为何潘多拉会拿来这么多珍贵药材为他治病？为何每次谈起幽冥的事情时，他都是神色有异？

 

到底发生了何事？他一定要找到答案！